王洪伟
马鞍底乡坐落云南红河金平苗族瑶族傣族自治县，接近中越边境线，有着与世隔绝般的原始面貌。2017年初夏，咱们在这儿遇到了一次大规模的蝴蝶盛会。
“蝴蝶会”在云南消失了？
云南风景如画、植物旺盛，蝴蝶的品种很多。三百多年前，大旅行家徐霞客就描绘过大理蝴蝶泉边“蝴蝶会”的情形：“……山麓有树大合抱，倚崖而屹立，下有泉，东向漱根窍而出，清洌可鉴。稍东，其下又有一小树，仍有一小泉，亦漱根而出，二泉汇为方丈之沼，即所溯之上流也。泉上大树，当四月初，即发花如蛱蝶，须翅栩然，与生蝶无异；又有真蝶千万，连须钩足，自树巅倒悬而下，及于泉面，缤纷络绎，五色焕然。游人俱以此月群而视之，过五月乃已。”每年阴历四月十五前后是当地蝴蝶交尾产卵的时节，千万只彩蝶纷飞于花丛、林间，首尾相接，像一串串彩珠悬吊于泉流之上，此刻，白族青年男女也会来到蝴蝶泉边，一边赏蝶，一边对山歌、选择意中人，故名“蝴蝶会”。
几年前，为了看“蝴蝶会”，我特别赶在阴历四月十五来到苍山云弄峰下的蝴蝶泉边，可是足足等了一个礼拜，也没看到万千蝴蝶集会的奇景，只在旁边的蝴蝶馆看到一些人工培养的蝴蝶。几个白族白叟通知我：好些年没看到过蝴蝶集会了。本来，蝴蝶泉边曾经有茨蓬成长，开出有淡淡幽香的白花，花枝沿泉边的树干攀援，横跨在泉流之上，蝴蝶就沿着这些花树衔接成串，现在茨蓬现已不见踪影，由于邻近郊野里运用农药，对自然环境产生影响，也杀死了不少蝴蝶，“蝴蝶会”的奇迹成为前史。
云南其他当地也呈现过蝴蝶集会的现象，清代张泓所著的《滇南新语》中就记载了昆明圆通山（现在的圆通公园）的“蝴蝶会”：“每岁孟夏，蛱蝶千百万会飞此山，屋树岩壑皆满，有大如轮，小于钱者，翩翻随风，缤纷彩色，锦色烂然，集必三日始去究不知其去来之何从也。余目击其呈奇不爽者盖两载。”跟着现代工业的开展，圆通山的“蝴蝶会”也早已隐姓埋名，有一次我在昆明友人的家里谈起，他年过六十的爷爷还讪笑我吹牛皮，说从未听说过这种事。
莫非，这一共同现象就这样永久消失了？
幸运地是，2017年初夏，在一次中越边境探秘之旅中，我在马鞍底乡总算看到了一场能够和徐霞客、张泓等古人的记载相媲美的大型“蝴蝶会”。
边境线上的绿色日子
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地处中越边境，被称为“小植物王国”。马鞍底乡从属红河的金平县，坐落在间隔县城146公里的红河西岸，东、南、西三面别离与越南老街省坝洒县迤底乡、莱州省封土县的瑶山乡接壤，国境线长达156公里。这儿有着共同的生态环境，但不为人知，近几年由于蝴蝶等生态景观得到重视，也开端渐渐进入旅行者的视界。
一进入马鞍底乡，就好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热带花园。这儿坐落国家级自然维护区——金平分水岭自然维护区境内，公路两头山峰绵绵，奇秀诱人，苍茫无边的原始森林，让人心底泛起一阵清凉。咱们一路经过了低海拔、中海拔和高海拔区域，看到很多珍稀植物：低海拔的热带雨林中，望天树、东经冰片香等国家一级维护植物随处可见；中海拔区域则有大面积的四季常绿阔叶林；进入高海拔区域，是典型的热带山地苔藓常绿阔叶林，能够看到长蕊木兰、云南红豆杉、原始莲座蕨、杪椤、鹅掌楸等60多种国家级维护植物和第三纪植物残余种。原始森林边的山坡上绽放着各色小野花，一个个造型特别的瑶族、哈尼族、彝族山寨散落其间，像一件件精巧的工艺品。
这天恰逢赶集的日子，马鞍底乡不大的街道上聚集了方圆十多里的乡民，热闹非凡，越南的边民们也早早背着自家出产的农副产品跨过了边界线。集市上，新鲜的木耳、香菌又肥又大，两块钱能买一大堆，满足一家人吃上两天。这些山珍都是当地居民从原始森林里采摘的，今日采完明日又会成长出来，采不尽也吃不完，木耳、香菌是当地餐桌上的首要食材，吃不完便用来喂猪，所以当地的猪肉都带有一股菌香。这儿是多民族聚居区，赶集的人群中能够看到哈尼族、瑶族、傣族……绚丽多彩的服饰，各式各样的银饰品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。
马鞍底乡的裂缝峡谷，是中越边境线上最共同的一个当地。轿车行进在半山腰，公路左面是一百多米深的山沟，谷间流淌着的一条条溪流会聚成了中越两国的界河——龙脖河。转过一道奇形怪状的险弯后，车子停在一块空位，咱们的导游——当地林业维护站的巡护员朱万陆通知咱们：“这就是天生桥，一个以裂缝峡谷为国界的当地。”
所谓“天生桥”，其实是1963年人工建筑的，现在成为中越两国边民过境的首要通道，小桥长约3米，最窄处只要75厘米，两边别离矗立着中越两国的界碑。
脚下传来流水的轰鸣声，循声望去，地上有一道宽1米、深达数十米的大裂缝，湍急的水流在裂缝底部奔泻而过，碰击周围的石壁，宣布雷鸣般的动静，溅起一串串銀色的水花。沿石阶下到60多米深的谷底，这儿就是裂缝峡谷与龙脖河的交接处，一年四季明澈如镜的龙脖河水从落差100多米的狭隘河槽中喷涌而下，在谷底汇成急流，怒吼着冲出峡谷。这峡谷的绝妙之处就在于窄和深，均匀宽度2米，最窄处0.5米，深20—45米，好像一个力大无穷的力士用巨斧在山中劈开的一道裂缝。
世界级的蝴蝶谷
这天早上，我在天生桥的河滨拍照，取景框里俄然闯进一只蝴蝶。放下相机，又看到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从不远处的竹林里飞来，掠过我的头顶，在边境线上来往络绎。
当天，咱们搭车沿着曲折的村庄公路前往海拔1000—1300米的石头寨、鸡窝寨。村寨周边环绕着竹林和两千多株树龄超越百年的野生茶树，三五成群的蝴蝶在各个旮旯飘动，有的飞进人家家里串门，有的还会落在人们的手指上、膀子上，几个预备去乡里赶集的彝族妇女说笑着从咱们身边走过，她们高高的背箩上也站满了蝴蝶。endprint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