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生再会下一句 来生你仍是我爸爸

来源:37°女人 2023年09月04日 04:58

张泽

有爸爸在,一切都是身外之物

我的爸爸张藜是个文艺工作者,终身致力于他酷爱的音乐工作。爸爸性情直爽,终身崎岖却永久达观。

6岁曾经,咱们全家住在长春,那时食物匮乏,冬季外面都是零下20多度,爸爸总能想办法弄来一些肉,冻在窗户外面搭的木格子里,全家就靠这一点肉过冬。长大今后听妈妈说,那时分肉都是限量供应,一次只能买一点点肉,爸爸都是在大城市重复地排队,买到肉,自己再挑在扁担上,运回东北的家。

爸爸为了给家里挣些贴己,经常去各地讲学,那时分讲半个月可以挣十几块钱,有的时分不给钱,只给一些东西。记住家里现在还有两本大相册,页面是胶纸,揭开封皮把相片贴在里边的那种,那是爸爸讲了10天课的酬劳。

在我快6岁的一天,由于接连下雨,咱们住的筒子楼宿舍电线短路,从楼的中心开端着火,风很大,火熊熊燃烧,消防队未赶到的时分,咱们现已来不及灭火了。邻居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连续搬到楼下的空地上,我从房间跑出来,等爸爸从单位赶回来的时分,咱们现已不能再爬到二楼抢救家里的东西了。

直到现在,我还记住爸爸在人群里找到我,我哭着说:

“爸爸,咱们家啥也没有抢出来!”爸爸拉着我的手,说了短短的一句话,影响了我的终身:“孩子,不怕,有爸爸在,一切都是身外之物。”

或许老天眷顾,爸爸说完这句话没多久,风向就转了,火也小了。等消防队灭了火,咱们回家时,近邻叔叔家里都烧毁了,可咱们家只进了些水。

夸姣的回想,和爸爸一同度过

第二年,爸爸被文化部调到北京,咱们一同搬到了北京。刚到北京时,人生地不熟,爸爸带着咱们,曾住过前门大栅栏的一间6平方米的库房,恰逢冬季,屋子里烧煤球,四周漏风。一个月后,爸爸单位组织咱们搬到了招待所,房间里有上下铺6张大铁床,咱们把大铁床并在一同,变成上下铺的大双人床和一个单人床,这一住就是一年。

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尽管苦,却是高兴的一年。一切都那么别致,爸爸带我去北海看画展,去人艺看老舍先生的话剧《茶馆》,去北京展览馆剧场看白淑湘版的《天鹅湖》,去人民大会堂看电影《巴黎圣母院》《奥秘的大佛》《日子的颤音》……那么多夸姣的回想,都是和爸爸一同度过的。

我是早产儿,出世就得了“先天性心脏病”,需求动手术,但家里没有满足的钱,所以手术一拖再拖。总算拖到我16岁,再不动手术,就活不长了,爸妈把家里攒了20年的积储拿出来,有2000元,去医院动手术花了1600元。

在我动手术的前一晚,爸爸特意跑到北展的莫斯科餐厅,给我打包了西餐,或许他怕我再也吃不上了。第二天动手术,妈妈说我被推动手术室后,爸爸就开端放声大哭,一向哭了8个小时,等我被推出手术室后,爸爸又变成了高兴简略的爸爸,他从未通知过我他大哭过。

爸爸心肠善良开畅,我从未看过他伤心。十几年前,我遇到崎岖,心境低沉,不知怎么化解。一天晚上,我接到爸爸的电话,电话里他哭了,我心里慌得很,爸爸说:“我哭,是由于我的女儿为何这么软弱!”

来生,我仍是你的女儿

爸爸快80岁时,偶然会把一件工作叙说3遍,那时咱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开端渐渐脱离咱们的预兆。

爸爸年青的时分腰被车撞过,所以晚年时他总是腰疼,每天大多时刻躺在沙发上睡觉,吃得也很少。爸爸后来越吃越少,并且不知道上厕所,我和妈妈把他送到了医院。他的吞咽功用消失,一进医院就插上了鼻饲,然后就是昏睡,偶然醒来,会认得我和妈妈,但仅仅是稍纵即逝。

每次去医院看爸爸,我都会摸着他的头,伏在他的耳边,低声请他刚强,不要走,这样一坚持就是两年多。

今年春节,爸爸越来越瘦,引流出的都是血,神志再没有清醒,咱们仍然不舍得他走,每次都会让他再坚持。爸爸如同懂得我的话相同,无数次又从逝世边际回来了,直到我最终一次去医院看他。

那天下班很晚,我赶到医院,他安静地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,现已不再发烧,心跳也很安稳。我不知道他能否听见我说话,我心痛无比,伏在他的眼前,抚摸着他的头,低声和他说:“爸爸,你放心肠走吧,我会照顾好妈妈,来生你仍是我的爸爸,我仍是你的女儿。”

说完这句话,我看到爸爸的眼角流出了泪水,他闭上眼睛睡了。第二天,爸爸安静地走了。我知道,爸爸被接到天上去了,再也不必受苦了。

(大浪淘沙摘自《北京青年报》2016年6月13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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