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雪草
嘉琳初度遇到曾少,是在亚布力滑雪场。
那天,风雪充满,朔风凛冽,几十米开外就见不到人影。一起来的火伴都躲到木屋里避雪,只要嘉琳,像一只活泼的小兽一般,唱着歌,向滑雪场动身。
由于风雪太大,滑雪场上的人不多,嘉琳快活地撒着欢儿,用力嬉闹。不知过了多久,由于方向违背,速度掌控不住,她出事了。跌落山底后,她浑身痛苦不能动弹。那一刻,她心神俱裂,闭着眼睛尖叫:“我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,我不想死,菩萨保佑我吧。”
嘉琳在山根下不知躺了多久,就在她灰心丧气时,曾少突如其来,救了自己。
两个人就那样相爱了,互相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对方的身家是否与自己匹配,爱情的到来让他们措手不及,欣喜若狂。
成婚之后,嘉琳很快就发现,那样触目惊心的相遇与相恋,终究都落入了凡俗的婚姻生活,鸡毛蒜皮,柴米油盐,繁琐杂陈……
曾少曾经喜爱送花给她,现在几百年都可贵见到一回,问及,他撇撇嘴说:“莫非我买给你的虾不好吃吗?你要虾仍是要玫瑰?”嘉琳为难了,假如一定要挑选,想来想去如同仍是虾来得养分和真实些。
后来有一次,嘉琳去参与同学聚会,那些嫁作人妇的女子,张口沉默一味数说自家先生成婚今后不行浪漫,不明白温存,一副怨妇的容貌。嘉琳也开端反思,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心态吗?那个雨天为你撑伞,饭前为你摆餐具,睡前为你掖被角的男人去哪儿了?
早年那些浪漫温存,似乎已如隔世,这一世仅仅过日子罢了。
一天夜里,孩子、老公都睡了,嘉琳闲读三毛的书,在书中看到这样的语句,那时候大约三毛正在热恋期,所以她说:“每想你一次,天上飘落一粒沙,从此形成了撒哈拉。”诗相同的情话,那般浪漫,那般炽热,那般热情。
多年今后,大约三毛的年岁已非当日,再论及爱情,她说:“世上难有永久的爱情,世上肯定存在不灭的亲情。一旦爱情化为亲情,那份根基,才不是修建在沙土上了。”
爱情是两个人风驰电掣间的创意与闪念,而婚姻是两个人海枯石烂的耳鬓与厮磨,再浪漫再夸姣的爱情,在绵长的年月里,都将像熬粥相同,渐渐熬煮成亲情。
或许,这才是婚姻的最高境地。
(荷塘月色摘自《人生与伴侣》2016年3期)